自從遠離了那兩兄弟, 白蘇是真的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就連空氣都變得香甜了。

“幹脆一步到位，把新家買到望江府吧。”沒有了多餘的其他人，白蘇坐在書房的寬大椅子上將石菖蒲抱在懷裏。

桌面上不是平日用來學習的東西，而是一張白蘇畫的簡筆畫。畫紙上的內容，也是望江府周邊的情況。

像是文廟所在的地方啊，望月湖啊, 還有另外兩邊。一邊通往黑河鎮的道路，和一條通往江南的官道。

白蘇自己是比較傾向於將新家買到官道那邊的, 傳遞消息比較方便不說往來東西南北也方便。

石菖蒲認真的看著紙張上的圖畫, 白蘇將每個地方的優劣點都直接寫了出來。“那這邊這麽辦呢？”

白蘇點著圖紙上的一點, 聞言轉頭直視著石菖蒲。“這邊的房子可以讓馮奶奶幫忙照看著, 以後如果你還想回來也有個住的地方。”

石菖蒲有點悵然，慢慢的轉頭看向書房外面。書房正對面是他們的臥室, 可白蘇知道石菖蒲看的不是那裏。

看的, 是墻外的永寧村, 是永寧村另一頭的石家。人在經歷過家庭帶來的苦難時, 總是會說要逃離那個讓自己痛苦的地方。

可等真的終於要逃離的時候, 又有幾個人是真能做到不懷念的呢。更何況, 石菖蒲的遭遇也算不上什麽苦難。

石家, 總還是有真的對他好的爹的。大哥沈默寡言, 二哥天性樂觀，三哥突逢磨難心性大變，但其實他們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白蘇沒有催促, 也沒有說什麽具有引導意味的話。自己喜歡的，是純粹的石菖蒲，是那個乖巧可憐但又心性善良的石菖蒲。白蘇從未想過要將石菖蒲變成另外一個自己，冷漠、冷血、無情、無謂。

悵然了一下，石菖蒲大大的深呼一口氣。“好，那就去望江府吧！”

人總是要學著長大的，石菖蒲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家白大哥，看著這個風光霽月的人。他不再是曾經那個擔驚受怕的小孩，而是一個想要永遠站在白蘇身邊的男人。

白蘇瞇瞇眼笑，摟著小孩親了一口。有了決定之後，要做的事情就快速了很多。和馮奶奶還有馮茍打過招呼之後，第二天兩人就拿著自己做出來的‘設計稿’踏上了前往望江府的道路。

望江府還是那個望江府，不過五月末的望江府比起之前來有了別樣的繁華。小皇帝等人的離開，讓束縛在望江府上層的一層低氣壓消失不見。

之前緊閉房門的私塾還有書院，此刻都開始了正常教學。走到書院一條街那邊的路上，都能聽見朗朗的讀書聲。

白蘇和石菖蒲沒有先去找牙行帶路，而是自己雇了一輛驢車慢慢的逛游。五月末的南方花開的少了幾分，但樹葉更綠了。滿目蒼綠的大地，讓人聞著感覺空氣都潮濕了幾分。

望江府內是用青石板鋪的路，外面兩三百米之內也都用石碾子將路壓過好幾遍。相比起永寧村和黑河鎮那邊，交通便利了不少。

但要和未來世界相比，還是差了很多的。

白蘇躺在車板上，將頭枕在石菖蒲的腿上。坐在前面一點的石菖蒲，手裏拿著一根長鞭負責趕車。

“嘖嘖嘖，那些人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嗯？”石菖蒲低頭看了一眼白蘇，白蘇將剛買到的官方報紙展開讓石菖蒲看見上面的大標題——戰神歸來。

二皇子常勝已率領親兵前往邊關的消息，最關鍵的是在這個消息的後半段還接著一條皇家親衛軍同行，迎接未來的皇後武長恭回京。

字體用的是比平日裏大五倍的字，一整個版面差不多就寫了這兩條消息。石菖蒲甚至都不用靠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在茶館裏聽說書人說，二皇子軒轅昌，可厲害了。”石菖蒲一聲感慨，沒什麽多餘的聯想。“希望這次二皇子回去，能讓邊關的戰亂盡快平覆啊。”

看著石菖蒲憂國憂民的樣子，再想想要是小孩知曉了那個被他寄予希望的人就是他最討厭的常勝之後的反應，白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白蘇輕咳兩聲，想要略過這個話題。畢竟現階段這種事情，石菖蒲不知曉比知曉能更輕松一些。

結果沒等白蘇轉移話題，石菖蒲倒是楞了一下然後猛的低頭再次認真的看了一下紙上的消息。

“皇家親衛，迎接未來，皇後？武長恭？”石菖蒲的聲音都有點恍惚了。“未來的皇後，去邊關做什麽？武長恭？怎麽聽著像個男子的名字？武長恭？”

石菖蒲恍惚的擡頭看向白蘇，因為不敢置信眼神都有點放空了。“武長恭，是同名同姓吧？不是，袁姬說的，那個，定方哥哥吧？”

白蘇倒是有點訝異，軒轅極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和石菖蒲說。沒忍住臉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看的石菖蒲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吧？”

石菖蒲不敢置信，不知道是在問誰不會吧。但是結合之前的事情，將袁姬說過的話帶入一下，真的很適合。

袁姬是來找他二哥的，找到之後二皇子就回去了。袁姬有個心上人在邊關，二皇子回去之後邊關那個將領也被接了回去。

一時間，石菖蒲甚至都有點不敢多想了。茫然的回頭去看白蘇，卻見白蘇臉上都是笑意。

“……”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石菖蒲驚嘆的看著白蘇，再一次真心實意的感慨，好似再大的事情放在白大哥面前，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連連深呼吸好幾次，才將心裏那個猜想引發的震撼壓了下去。石菖蒲沒有再詢問白蘇關於袁姬等人的事情，白蘇的笑容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

畢竟兩人都覺得，那應該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往後，說不定大家都沒什麽交集了。

幻想總是美好的，就算是白蘇都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在望江府轉了兩天也就是袁姬兄弟兩個回去的第八天，在他們夫夫兩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新房地址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門來了。

當看見那個面白無須嗓音尖銳捏著蘭花指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白蘇腦海中的警鈴瘋狂作響。

剛踏進客棧的那只腳，也默默的收了回來。用力抓了一下身後的石菖蒲，準備事情不對就跑。

結果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客棧外面快速圍上來二十多黑衣人。腰間懸掛著官刀，在二十多米之外將白蘇兩人包圍起來。

我勒個去的，就知道認識你們兄弟兩人沒好事兒！

“啊呀白大人，奴婢在此恭候您多時了！”徐中人尖銳的嗓音就像是一把尖刀，將白蘇定在了原地。

腦子一抽一抽的，還要回身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這位，是在喊我嗎？”

平日裏熱鬧的客棧此刻鴉雀無聲，平日裏滿堂的平民此刻全部消失不見。一群穿著官服的人站在其中，真的很像是恭候多時的樣子。

徐中人笑著揮了一下手，向著白蘇兩人走進了幾步。“白大人可真是和聖人說的一般，愛說笑呢。”

白蘇嘴角抽搐的厲害，眼神都淒苦起來了。可能是這個表情取悅到了徐中人，這位皇帝身邊的貼身中貴也沒有再多‘折磨’白蘇。

“白大人，奴婢這一次來是帶著聖人的旨意來的。”

白蘇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跑。徐中人看了一下周圍環境，輕咳兩聲。“聖人也說了，一切按照白大人的意思來。事出突然也就不要求那麽多了，白大人，請聽聖旨吧。”

“……”按照我的意思來，那你們走啊，你們回去啊，你們別說話趕緊離開啊！

白蘇無奈的在心中吶喊，最終還是乖乖的拉著石菖蒲跪了下來。秀才的身份是可以見官不跪，但就算是一品大員也還沒人可以囂張到見了聖旨不用跪。

徐中人說的不要求那麽多了，想來也是說迎接聖旨該有的香桌禮服祖先牌位吧。

袁姬，常勝，自從遇見你們兄弟兩個，我的日子真的是一天都得不到安寧啊！

白蘇和震驚的石菖蒲跪下了，客棧大堂裏一群等待的人也連忙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望江府永寧村秀才白蘇聰慧機敏，博學多才。心性善良，關懷蒼生。今望江府縣令一職空缺，令望江府永寧村秀才白蘇補缺上任。”

徐中人尖銳的嗓音快速念完不長的聖旨，讓白蘇氣的整個人都有點顫抖了。你玩呢你，你身為皇帝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的嗎。

大裕朝法典上不是規定了，秀才最多補缺縣衙屬官典吏等未入流的官職。就算是縣丞，都需要舉人的功名才行呢。

白蘇細細的倒抽涼氣，想要緩解一下自己腦子一抽一抽的疼。還沒等他爬起來，徐中人又展開了另一張聖旨。

“……”好吧好吧，這個天下都是你們家的，浪費一點布料誰也不好多說什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望江府永寧村白蘇救駕有功，欽授男爵，食邑三百戶，世襲永業田五百畝。”

白蘇按在地上的雙手，默默的攥緊成拳。眼睛狠狠的閉了一下，這小皇帝想的還真是周密啊。功名不夠，功勳湊是嗎。

“白大人，石公子，請起吧。”

徐中人笑呵呵的將兩道聖旨交給了白蘇，白蘇艱難的站了起來。大堂內那些身穿官服的人，此刻表情真是多變的厲害。

白蘇一點都不在乎那些人的觀察，甚至連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中貴，能否請問下，我可以辭官嗎？”白蘇面無表情的看著徐中人，徐中人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完全不覺得白蘇問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反倒是大堂內的其他人，表情變化的更加厲害了。

“自然是不行的大人，不過聖人也說了，如果三年之內您能讓望江府民生得到改善，這個縣令到時候就可以換人了。”

徐中人永遠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也一點都不覺得他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白蘇陷入了沈思，徐中人的目光也換了個人。

“這位應該就是石菖蒲石公子吧。”

“正是鄙人。”石菖蒲拱手行禮，目光清月。沒有和白蘇相處時的那種小孩子氣和之前的驚愕，表現的很是淡然。

可能也就白蘇知道，這是小孩驚愕到一定程度不知道作何反應之後恢覆到面無表情的樣子了吧。

徐中人笑呵呵的從袖兜裏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交給石菖蒲。“這是聖人寫給您的信。”

石菖蒲眨了眨眼睛，本能的先接過了信。腦子這會兒一片茫然，沒有多想就直接拆開了。信的內容和聖旨一樣簡短，但有力。

【小菖蒲，因著你還要科舉就暫時不能封賞啦，我在京城等你。】

大裕朝和白蘇學過的很多歷史上的古代朝廷一樣，有功勳的世家子弟是不能參加科舉的。白蘇這個救駕來的男爵是直接當了官的，所以問題不大。

可要是給了石菖蒲封賞，石菖蒲基本是不能再參加科舉了。

石菖蒲紅著臉將信紙展開給白蘇看，看著信紙上短短的幾句話，白蘇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算了，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大不了先混個三年再辭官就是了。

“還請中貴回去稟告聖人，白蘇一定不負所托，會努力將望江府治理好的。”

“呵呵，聖人自然是信任白大人的。”徐中人雙手抄在袖兜裏，就在白蘇以為自己應該給‘福錢’的時候，像個叮當貓一樣的徐中人又從袖兜裏掏出來一塊令牌。

“聖人對望江府很是看重，為了確保白大人在任上沒有什麽多餘的阻礙，賜予大人令牌一塊。以此令牌可以調動周圍軍營五千士兵，全權由大人指揮。同時還給與大人上達天聽的權利，每月大人可上報一封直達天聽的奏折。”

徐中人一字一句的說著，白蘇沒什麽多餘的反應，倒是大堂裏那些之前還心思活絡的官員此刻震驚的冷汗直流。

這哪兒是什麽縣令啊，這是聖人的親兒子吧！

徐中人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就在所有人以為差不多該結束的時候，徐中人拍了拍手。屋外兩個黑衣人快速進屋，沖著白蘇抱刀行禮。

白蘇已經生無可戀了，再來什麽都不會刺激到他了。

徐中人指著進來的兩個護衛，笑呵呵的繼續放大招。“這是聖人為了保障大人的安危賜予大人的兩名護衛，唐一和唐二都是金衛所訓練出來的好手，別的不敢多說普通人一個打二十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白大人！”唐一唐二再次抱刀行禮，聲音響亮。

白蘇扯了下嘴角，無奈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行吧，就這樣吧。”

不妥協，還能怎麽樣呢？徐中人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笑呵呵的離開了。白蘇揉著開始翻騰的腦袋，只想好好睡一覺。

不過，很明顯那是不可能的。

“大人，縣衙後院已經收拾妥當大人隨時可以入住。”一個留著中年美須的男人先站出來沖著白蘇抱拳行禮，身子直接彎到了九十度，可以說是絕對的恭敬了。

“你是？”

“在下望江府縣丞鄭嵐。”

中年男人在白蘇搭了一把手之後，順勢起身。笑意不會太過諂媚，倒是讓白蘇觀感好了不少。

接下來鄭嵐為白蘇一一做了介紹，讓白蘇將整個縣衙的官員全部認識了一番。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縣衙，裏面的人員是真的不少。

莫名其妙從一個秀才跳到了縣令的白蘇現在也算是正七品的官員了，手裏沈甸甸的官印就是明證。縣令下面還有一個正八品的縣丞，就是此刻正在介紹眾人的鄭嵐。

正八品還有縣學教諭，主管的就是望江府官學書院。介紹到這個人的時候，白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看的那個叫做吳崢的教諭冷汗都差點流下來。畢竟白蘇是望江府的秀才，可卻沒有在官學上過一天學。

之前可以說是白家清貧上不起，可在白蘇考上秀才之後官學也沒發放通知告知可以去官學繼續上進的事由，白蘇硬是要找麻煩的話也不是沒理由。

好在白蘇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從九品的有主薄、典吏還巡檢三人。沒有品級的胥吏足足有一百人，當然了，這些人都只是派了代表，也就是頭頭過來而已。

胥吏主管著縣衙的六房，算是真正的辦事兒單位。其中管人事的吏房，管地方武裝的兵房，負責征收田賦商稅主管財政的戶房，負責教化民眾的禮房還有判案的刑房和掌管實業的工房在白蘇看來，對應的應該是朝廷上的六部。

所以說，別看一個縣衙很小，但真的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

突然多了一百多個手下，雖說現在還只是名義上的，但真的已經足夠讓白蘇頭疼的了。身為一個習慣單打獨鬥的人，一個從小到大連小隊長都沒當過的人。

突然之間讓他帶領這麽多手下創業，真的很麻煩啊！

白蘇深呼一口氣，摸了一下袖袋裏的放著銀票的錢袋。看起來想要花錢的打算暫時是要停滯一下了，之後三年說不定都要住在縣衙裏了。

想到那漂亮的大宅子，美麗的花園，說不定還能找到的小溫泉都在離自己而去，白蘇就覺得悲從中來。

“走吧，先去縣衙後院看看。如果可以的話，今天就在那邊安置吧。”白蘇強忍著淚意，拍了拍石菖蒲的手背。

本來也是滿心的驚愕，可在看見白蘇這番模樣之後，石菖蒲只覺得有點想笑。

白蘇雙腿發軟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哀嘆他失去的自由。石菖蒲強忍著笑意，在一群官員的註目之下快速上樓收拾東西。

而白蘇那悲傷的表情，也明顯的讓一群官員誤會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神色越發的驚疑不定了。除了那兩個打過招呼就站在一旁縮小存在感快要讓人無視的護衛之外，整個大堂裏恐怕就只有鄭嵐是真的波瀾不驚了。

他這個縣丞已經當了很多年了，在轉教諭無望之下已經開始思考‘退位讓賢’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之前那個縣令出了那麽大的紕漏，說不定他此刻都已經辭官了。

在鄭嵐原本的打算裏，接下來他是要開一間比縣學稍小一點的書院的。憑著這麽多年的人脈，在這一行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大兒子已經考上了秀才，但聰慧不夠可能上進無望。所以他從縣丞退下來的主要原因，也是為了能舉薦兒子進縣衙，先從六房做起。

縣衙裏六房的職務，很大一部分都具有父傳子的特性。這是習俗，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能在縣衙做事兒你一來要有一定的背景，二來有一部分還是需要會識文斷字的。

望江府已經算是生活條件好並且教化不錯的地方了，可就算是這樣的地方，找到適合的一百多人補充縣衙也不是說隨便找找就能隨便找到的。

家中長輩打下了基礎，後輩自然也就更好上進一些了。

雖說上面換了一個縣令，但鄭嵐的打算卻沒怎麽變過。他已經四十多的人了，趁著現在還算力壯自然是要為後半輩子打算一番了。

死守在縣丞這個位置上看似光鮮，可卻斷了兒子進縣衙的路子。後輩一事無成，他光鮮一輩子能有什麽用呢。

所以在對待這個突如其來的縣令的問題上，鄭嵐才能做到一如既往的淡定。

縣丞都不想多搞事兒了，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會搶著當這個出頭鳥。等石菖蒲下來之後，白蘇一行就在鄭嵐的指引之下去了縣衙。

縣衙的前院是用來辦公的地方，後院一般都是給縣令及其家屬居住的地方。白蘇心累謝絕了鄭嵐等人的好意，沒有多轉。

約好了什麽事兒明天再說，這才送走了那將近十人的觀光陪玩團。

站在縣衙的後院，白蘇牽著石菖蒲的手一片茫然。兩個護衛早早拿著石菖蒲之前收拾好的行禮，直接去了正屋。

縣衙的後院足足有三進，某種意義上來講白蘇想要的花園也算是有了。第一進是縣衙通往後院的地方，之後會請人充當門房。

第二進是書房之類的辦公所在地，第三進才是真正的女眷居住的地方。當然了，白蘇這邊並沒有女眷。

自己的人生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本來指望小菖蒲科舉一路登頂最後當官的事情，會落在自己身上？

最關鍵的是，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啊！

“白大哥，你真的好厲害啊，男爵，好厲害啊！”周圍沒了其他人，石菖蒲總算放松下來。崇拜的看著白蘇，眼睛裏都是小星星。

白蘇低頭，看著滿臉崇拜看著自己的石菖蒲。眼神晦澀，一把將人抱了起來。“那讓你再多體會一下你家白大哥的厲害吧！”

一路直接沖到了臥室，緊閉了房門。石菖蒲通紅著臉，將頭埋在白蘇脖頸間不敢再多說什麽。而白蘇，也真的急需和石菖蒲好好的交流交流，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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